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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辰/现代paro】Decaffeinate 02

02

事实证明,从窗口跳下去可能还好受一点。

“真是的……”

辰砂在这附近住了少说也有一两年了,怎么之前就没注意到这一带人这么多呢。都这个点了,怎么还跟上下班高峰期似得?

而且太近了。

他像是踏入了已有千万年历史的原始森林,树长得密集树根交错缠绕彼此绞杀。所有的树都长不高但仍有强烈的封闭的压迫感,扭曲成诡异的且充满敌意的一体。所有人都盯着他,这些视线刺入他的躯体将皮肤和四肢剥离。

辰砂把外套的帽子拉起来带上,挡住了大部分的视野。但人群的声音仍然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混合成再也分不开的一片。帽子内侧的布料和自己的发丝贴着脸侧,于是他像是溺水者攥住一棵稻草一样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触感上。

在他为了这带来的片刻镇静而暗暗庆幸时,已经忘了冒险出来的原因了。他垂下头,交叉双手抱住臂膀,顺着人群没有目的地向前。

法斯法菲莱特决定利用走路的时间勤奋工作。说是工作,其实也就是在回想那些预约的人吞吞吐吐地在电话里说的情况,然后想想看明天怎么表现得帅气一些。这么想着想着,法斯开始不自觉地在人行道深色和浅色的砖块间踏着细碎的步伐跳房子。

说到底制定治疗的方案也只能见几次面以后再定,只靠一通电话是决定不了什么的。前两到三次的谈话大部分都是一些家常话,例如今天天气可真好,房租,行业近况这一类的。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法斯法菲莱特还挺擅长的。当初被系里的学长劝过来的时候,他们都说法斯这样有亲和力的形象会混得很好。

学长其实也没错,除去那一堆考的证书,法斯法菲莱特迄今为止也没有遇到太棘手的客户。不过那次是个例外,那可能是他接触过最年幼的咨询者。他的父母就在一旁坐着,一副我们根本不想你这个外人管我们的家事但这样下去毕竟有损颜面实在是不得已的样子。

法斯磕磕绊绊的说完客套话,发现从这里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了,刚准备随便编个说法给个交代,家长就死命板着脸瞪着他。

他实在不敢说什么就几句话给打发了,临走那家人还散发着这钱真是白花了的气场。

法斯法菲莱特摇摇头,这种事想多了大概对脑子不好。他想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打了个哈欠。就在他揉着眼睛的那几秒钟,错过了绿灯。

“诶?!不会吧……”

他旁边所有的行人都一致的停下了脚步。有什么撞上了法斯的背心,那人压低的连帽衫帽檐挡住了脸,他嘟囔了一几个字,听着像“抱歉”。他绕过法斯径直向前走去,被阻断的视野使他没有看见一个急转弯完全没有减速,向他冲过来的一辆摩托车。

车流带起的劲风在那人转头时掀掉了他的兜帽,鲜红的秀发飞散飘扬。那颜色比任何绚丽的烟火闪烁的霓虹灯都耀眼,强烈的像是刺入了法斯法菲莱特的眼底,在视网膜上印下血色。

法斯想喊出声警告他,但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伸出手,无力又徒劳的想要救回那稍纵即逝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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