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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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最后辰砂还是允许了法斯带他去咖啡店。当他提出在门口等法斯排队的时候，法斯没有反对，也没有多余的问题，只是普通地叹了口气同意了。这让辰砂有点惊讶，不过他还是很感激门边的桌子是空的，这个座位从来不受推门进来的客人的注意。他坐在背对玻璃落地窗的位置，背紧贴着椅背。这个点店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他感觉无数的视线聚焦在这个角落，于是他抱紧双臂，死盯着自己的鞋带。

法斯回来的比他预想得快，放下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纸杯。“……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听着就像“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老套路一样蹩脚。

辰砂望了一眼天花板。“不需要。”

斩钉截铁。

“但是……！”在辰砂瞪过来之前法斯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要怎么说？

怎样才能说得出口，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再有危险，是的，虽然我们遇见还不到二十分钟，但我放不下心。

辰砂已经出了门，法斯赶紧拿起他没带走的咖啡跑出去。他在辰砂身边减慢，用同样的速度走着。辰砂又带上了帽子，从帽檐下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是加快了脚步，迅速穿过人群。法斯端着两满杯滚烫的液体跟了上去。

“喂，”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他名字，“慢一点，会撞到人——等等！”

他们半跑着一前一后离路口越来越近了。

“停一下，危险，”法斯喘着粗气，辰砂像没听到一样。他怎么跑这么快，明明不像啊，法斯想。他一直到高中为止都被各科老师夸过宛如多动症儿童，学业漫不经心，逃订正逃办公室喝茶跑得跟一阵风停都停不下来，追不上算是丢了人。

就在马路边缘，辰砂在法斯前几米猛地停下了。法斯一个急刹车刹住了脚，有些咖啡洒了出来，他的喊叫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烫！！”

辰砂立刻接过纸杯好让法斯腾出手来一通狂甩，边到处甩手边喊烫，他自己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看。

“嘶……“法斯缓过来以后，试探着看着辰砂的表情。不要嫌弃我才好啊。他没怎么在意过别人嫌弃不嫌弃他，只是不想让他讨厌自己。只有他。

辰砂的表情无奈的让他笑出了声，于是演变成他弯着腰莫名其妙地笑。一旁辰砂也试着勾起嘴角模仿着法斯，他很久没笑过了，脸部肌肉收缩着隐隐作痛。他只能干笑几声，然后放弃。

“抱歉抱歉，“法斯好不容易直起身来，”这杯是你的。“

他指指其中一杯。“我向店员要了无咖啡因的，你这个点喝大概睡不着。“

辰砂把法斯的那杯还给他。

“我嘛，因为我要工作，学者老师不喝点儿提神的可不行！“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学者老师是谁，辰砂猜可能是指他自己。他没说什么，默默掀开盖子喝了一口，没有留意味道。

“那个，刚才的事，我应该谢谢你吗。“

法斯摸着后脑勺。翘起的头发摇动着，辰砂突然很想捋一把顺下去。他想说点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要说的东西。还是没什么好说的，他转身准备回去。再次回到黑夜。

“等一等！“

法斯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现在辰砂只想离开，刚才的强颜欢笑让他有些难受，面前的存在提醒他这是他所不能拥有的。那么再待下去只会徒增烦恼。

法斯迅速在每个口袋里翻了一圈，抽出一张满是折痕的名片，下定决心低着头用力塞到了辰砂手里。

辰砂看了一眼。

“为什么，你……“

“因为，“

法斯再抬起头时，那头红发耀眼的颜色已经远去。